
图为以名画《千里江山图》为背景创作的舞剧《只此青绿》剧照 王徐峰摄
近两年,舞剧演出市场呈现蓬勃态势,有的新创作品“一票难求”,经典舞段在社交媒体上刷屏,带动更多观众走进剧场。这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中国舞剧多年来在创作演出上的扎实积累和有效探索。植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聚焦火热的现实生活,用肢体语言和剧情感染观众,舞剧精品力作不断涌现,成为中国舞台艺术一大亮点,其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经验值得总结。
活化传统,彰显中国舞剧的民族特色
创造性运用传统舞蹈资源始终贯穿于中国舞剧的发展历程中。中国古典舞讲求“形神劲律”“圆流周转”,这种形体文化蕴藉着深厚的中国传统哲学和美学思想;中国民族民间舞则以其丰富性与多样性,为舞蹈形体和编排提供丰厚资源。深入中国传统舞蹈的艺术宝库,总结规律、活化传统,这是展现中国舞剧民族文化辨识度的重要途径,也是中国舞剧创新发展的重要源泉。
舞剧《醒·狮》通过富有岭南特色的民间舞蹈“醒狮”,讲述 一次鸦片战争中广州三元里抗英斗争的故事。剧中多次运用醒狮固有的左右弓步、金鸡独立等步伐,并且将中国古典舞的“形神劲律”融入其中,把“醒狮”舞台化、性格化,从而更好地为塑造人物形象服务。创作者还巧妙地将高台醒狮“采青”的表演,转化为舞蹈纵向空间的调度,丰富两名男主角“抢青”对打时的空间关系,强化岭南醒狮“武舞结合”的风格特点。舞剧《永不消逝的电波》中“渔光曲”舞段,将中国古典舞的身韵融于富有上海弄堂生活气息的动作中;舞剧《敦煌》中“飞天”舞段,则把敦煌舞的典型姿态“三道弯”化于芭蕾的开绷直立。这些舞蹈片段既有中国舞蹈独特韵味,又将民族审美与时代旨趣融于一体,在互联网平台上广泛传播,深受年轻观众喜爱。
中国舞剧不仅吸收和化用戏曲、杂技等传统艺术的身体语言,而且跨越艺术类型,从国画、文物、诗词等其他传统文化艺术中汲取灵感。新中国 一部民族舞剧《宝莲灯》就有意将戏曲身段吸收到舞蹈里,民族特色鲜明。被誉为“中国民族舞剧新的里程碑”的《丝路花雨》,将敦煌壁画中人物的婀娜舞姿、纤巧手势、流盼眼神、典雅风度,在舞台上演绎得淋漓尽致。《铜雀伎》的人物造型取材汉画像石,全剧20多个舞段均是古代文物中舞蹈形象复现,将汉代文化风韵灌注于舞蹈动作中,创造性地展现汉舞的独特魅力。2021年在各地巡演的《只此青绿》,通过展卷、问篆、唱丝、寻石、习笔、淬墨、入画等诸多舞段,表现“身体的诗意”,将名画《千里江山图》的意象万千生动呈现于舞台。
博采众长,拓展舞剧艺术的表达空间
一般认为,舞蹈艺术“长于抒情、拙于叙事”,如何兼顾“跳好舞”和“讲好故事”这两方面,是舞剧创作者面对的挑战。为此舞剧创作者博采众长,从主题、叙事、舞台技术等方面拓展中国舞剧艺术的表达空间。
同一个主题、同一个故事,在不同时代的创作者手中往往刻上不同的时代烙印。通过注入具有时代精神的新内涵,可以让原有的主题与故事焕发新的光彩。譬如在舞剧《草原英雄小姐妹》的创作中,有同名动画和电影珠玉在前,如何再出新意?创作者将全剧结构分为上下两堂课。 一堂课是当代小学生在课堂上认识龙梅和玉荣,草原英雄小姐妹身处的历史现实和时代氛围让孩子们感到新奇; 二堂课则是孩子们受草原英雄小姐妹事迹触动、鼓舞后,校园内外发生的深刻变化。舞剧让两代人的心灵在“课堂”中碰撞,一个老故事被激活,奉献精神也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得到更丰富的阐释。
舞剧是形体的艺术,也是叙事的艺术。从20世纪50年代民族舞剧实验性作品《盗仙草》《碧莲池畔》《刘海戏蟾》的尝试,到 一部民族舞剧《宝莲灯》的诞生,再到产生广泛而深远影响的舞剧《红色娘子军》《白毛女》等,都借用戏曲、神话、电影、民族歌剧等艺术文本进行改编探索,奠定坚实的叙事基础。80年代,《玉卿嫂》《阿诗玛》等舞剧突破原有的按时间顺序的线性叙事,探索以心理活动为线索的叙事模式。世纪之交,《雷和雨》《梦红楼》等舞剧打破经典文学《雷雨》《红楼梦》的情节推进方式,使熟悉的文本“陌生化”,别有一番意趣。这些创作实践或是借鉴戏剧等舞台叙事,或是借用电影蒙太奇叙事,或是向小说等文学艺术“取经”,从不同方面丰富了中国舞剧的叙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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